人物ooc预警。剧情有改。新八失忆,角色死亡预警。
标题其实和正文没什么关系,但我就是觉得很喜欢。
之前发的删了,这次整个发一遍。
阅前提示:阅读本文前请回忆万事屋夫夫日常/甜梗再看味道更赞(不你)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行走在玻璃上的灵魂
眺望远方寻找方向
关于幸福或其他什么的
却忘了
脚下的路如此易碎。——洛水
〇
那一年,他十六岁;他二十五岁。
那一年,他十八岁。
Ⅰ
志村新八,十八岁。恒道场堂主的长子,现在是万事屋的代理老板。
现在正在顶着烈日帮委托人修理房顶。
“呀,你真不容易啊,这么小就要打工赚钱。”委托人躲在树荫下,扇着扇子感慨道,“要是我拿不成器的儿子也像你这样……”
“那个,我成年了。”无情地打断了委托人关于儿子的感慨,新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,把最后一根钉子固定好,用锤子小心地敲着。每次收到较为年长的人发出的委托时,他就免不了在完成委托的过程中听到一些耳熟能详的、关于时间变迁的感叹。
这不,就开始了。
“……时代真的在变啊,”委托人并未被打扰到兴致,反而望着蔚蓝的天空开始了长篇大论:“这两年来,江户也变了很多呢,没想到经历了那场劫难后,江户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生机,真的是让我们这些老一辈不得不感慨自己老了呢。”
一阵微凉的轻风掠过,带走了些许的燥热。微风吹动发丝,新八望着树荫下的老人,那头随风飘动的白发让他想起了那个人,苍老的身影渐渐变成了一个熟悉的人影,新八几乎要喊出来,但当那个名字就在嘴边时却咽了下去。
低下了头,把最后一根钉子敲牢后,从梯子爬了下来。
“老伯,房子修好了。”把沾了汗水的眼镜在蓝白的和服上胡乱地擦了擦,新八开始收拾散乱工具,委托人见状也停下了自己千篇一律的感慨,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新八,慈祥地笑道:“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啊,经历过那场灾难后,很多年轻的人才都去外星发展了……你别嫌我啰嗦,好好干啊,年轻人。”
新八笑着和他客套了几句,就匆匆离开了。
望着炎炎的烈日,新八嗤笑一声,悄悄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。
我只是离不开这里罢了。
依旧爱哭鼻子的人,也只有我了。银桑。
Ⅱ
与前几日的大好晴天不同,江户这几天阴雨绵绵。十分不巧,万事屋前几天刚修好的房顶又漏了。
屋漏恰逢连夜雨,大概就是这样吧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拉开万事屋的门,新八习惯性地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,随后立刻意识到并没有人在等他回来,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卫生间拿了个空水桶放在漏雨处的下方,换去了被雨水打湿的衣服,用拖把拖着地板上的水渍。
如同往常一样。
似乎是忍受不了这样难耐的沉默,过了一会儿后,新八开口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:呐,你知道吗?今天我去以前那家饭店吃饭时,看到了一个被天人欺负的小孩,和当时的我真像呢。”
“于是我当然得挺身而出咯,然后呢,你们猜发生了什么?”似乎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,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。
“那个孩子竟然是老板的孩子诶,结果老板把我和天人一起揍了一顿。”他苦笑了一下,“虽然是揍我的比较多啦。然后被一脚踢出店后我又被那些天人揍了一顿……”
“我没事的啦,毕竟我的抗揍能力还不错哦,只是……”
新八抬起头,望着空无一人的、阴暗的房间,叹了口气,“我果然不能像银桑那么帅气呢……”
“银桑,你什么时候回来啊……”
沉默了一会儿,新八狠命地揉了揉头发,“啊啊啊我这是怎么了,果然被老人的唠叨传染了吗?算了,睡觉吧。”把拖把往旁边一方,进了房间直接往被子上一扑,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,新八逐渐睡着了。
“呐,新八,你以后,有什么打算?”银发武士靠在椅子上,很随意地问着。
“……有的!帮助街道修复,阿通的亲卫队活动,剑术锻炼,复兴父亲的道场!”
“还有……”守护你不在的江户。
银发男人微微勾了唇角,“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嘛,阿八。”
“那就按你想做的去做吧。”
轰——
位于江户中心的中枢塔轰然爆炸,引起了人群中剧烈的骚乱。
凄厉的尖叫声从人群中炸开,惊恐的人群如同爆炸的碎片一般向四周飞射出去。紧接着,成片的建筑摇摇欲坠,发出阵阵无力的呻吟。饭店,电影院,百货商场……巨大的钢铁如同垂死的生命,仿佛在下一秒,便会轰然陨落。
“轰隆——!!”
一声巨响,中枢塔的楼顶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,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,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,腾空而起,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,仿佛朵朵妖娆艳丽的彼岸花,争奇斗艳。
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,成片的房屋接连不断地坍塌,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,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仓皇逃窜的人群。殷红的血光四处飞溅,溅到了支离破碎的玻璃幕墙上,流淌到了四分五裂的柏油马路上,仿佛盛开的红蔷薇,妖艳夺目。
江户,摇摇欲坠。火光,仿佛冲破天幕。
银色身影一闪而逝,新八伸手去抓,却什么也没有抓到。
剧烈的疼痛感袭来,传遍了身体的每一处神经,眼前一黑。
“银桑——!!”口中的呼喊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新八猛然惊醒,腾地坐起身,感觉身体每一处都在隐隐作痛,他努力回忆梦中发生的一切,却只记得眼前那团刺眼的白光。转头看向窗外,外面还漆黑一片。一摸身下,被褥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,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,刺骨的寒冷。
看来自己在天亮之前又睡不着了啊。新八自暴自弃地躺下,把被子拉到胸口,试图再次睡着。然而不论他怎么自我催眠,大脑和意识都清醒得可怕。滴答滴答,雨点落入桶中的声音格外的清晰。
感觉,我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
半梦半醒中,新八迷迷糊糊地想到。
Ⅲ
雨一直断断续续地下了小半个月,久违的晴天终于到来。
新八带着工具爬上了万事屋的房顶,开始修补漏雨的地方。一阵风吹过,卷起一张浅浅地放在口袋里的名片飞向远方,但名片飞行了数米后就无可奈何地旋转着落下,最后落到满是尘埃的地面上,不再动弹。
新八朝下看了一眼,叹了口气,自言自语道,“等会下去的时候再捡起来吧。”
叮叮当当地敲了几个小时,总算是快修理好了漏雨的屋顶,新八吁了口气,抬手擦擦脸上的汗珠,正想伸手去拿放在旁边的水杯喝口水休息一下。
“这个万事屋阿银……是谁?”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问道。
“诶?”新八有些诧异地转头,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拿着他刚才掉落的名片,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问他。
拿水杯的手顿了一下,缩了回去。他拿起锤子,继续敲打固定的钉子,并没有直接回答男孩的问题。
“我说,这张名片上为什么写着万事屋阿银啊?这个人是谁?”男孩以为他没听清楚自己的问题,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,“可是哥哥……是叫志村新八吧?为什么却写着万事屋阿银的名字?”
新八将锤子地砸在钉子上,沉默了片刻,淡淡地回答道:“那个人……已经不在这里了。
“但是,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,就不会有万事屋的存在……不,应该说连现在的江户也不会存在……也不会,有现在的我……”将最后一根钉子敲好,新八放下锤子站了起来,小心地拿起属于那个人的蓝白和服。
“……所以,我不想他被遗忘!我想让更多的人记住他,记住那个人的事……以及万事屋的事!”一阵大风席卷,蓝白和服的下摆随风飘扬在身后,黑发少年站在屋顶上眺望远方,过耳的黑发也随风飘扬,似乎看到了不远处的未来,银发男人向自己露出熟悉的微笑。
银桑,我做的不错吧?
“诶,就是那个拯救了江户的英雄吗?可是我听说……”没有再听人们的交头接耳,新八收拾好东西跳下了房顶,进了二楼的挂着陈旧招牌的屋子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声音在空荡荡的房屋里回荡。
Ⅳ
午后。门被轻轻叩响。
“请进。”我响亮地说道。大概又是帮忙修缮房屋的委托吧,我想。
然而,奇怪的是,并没有人进来,我有些疑惑地走上前,拉开门向外看,却呆住了。
耀眼的银发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,但我还是看到了,那熟悉的面庞。
他逆着光站着,身体随意地靠在栏杆上,眯着眼向我微笑。我看得清,那双猩红色的眼眸。
“哟,新八,长这么高啦。”慵懒低沉的声线划过耳际,我的泪水刷地流了下来,“都跟银桑我差不多高了吧……还是这么爱哭鼻子啊。”低低的笑声。
“银桑!”我猛扑过去,“你回来……”然而就在我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刹,银桑的身体化为了点点虚无的光团,飘向空中。我呆呆地站着,笑容还凝固在嘴角,喜悦的泪水啪地滴落在脚边的地面上,那地面如同水面一般翻涌起来,将我包裹在内。
再次睁眼,我身处一片黑暗之中,什么也看不见,看不清我自己,看不见前方的路。
我摸索着,呼喊着他的名字。我要快点出去找到他。
一束光突兀地在远方出现,银桑站在那里,背对着我向前走。
我奋力地跑,追逐着他的背影,喊着他的名字。
可是无论我怎么拼命地追赶,怎样大声地呼唤,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点也没有拉近。银桑依旧大步稳健地走着,似是没听到我的喊叫,连头也没有回。
我却不敢停下,因为我害怕那片窒息的黑暗,我害怕再次失去方向。
银桑,你走得好快啊。
银桑,你慢一点,好吗?
我真的好累,我追不上你。
银桑,我喜欢你。
我精疲力竭地停下,看着光逐渐远去,捂着脸撕心裂肺地哭。
泪光中,那束光停了下来。
它变得更亮,逐渐扩大,照亮了我周身的黑暗。
“你追上我了。”
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前方突然出现几道深深的裂痕,银桑回头看了一眼,然后白光骤然汇聚成一股,把我推进了那深沉的黑暗中。
“抱歉,银桑我只希望你能活下去。”
我在清晨醒来,枕头不知为何被泪水沾湿。
明明做过的梦,却想不起来。
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胸口,很难受。
于是我穿好衣服,洗漱完,吃完早饭。
对着委托人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,说,包在我身上。
这就是志村新八正能量的一天的开始。
Ⅴ
“呼……”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妇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,看向在旁边猛灌酒的女人,“真是稀客啊,你平常不会来的,阿妙。”
“是啊,”阿妙抬手粗鲁地擦擦嘴边的酒渍,把酒瓶咚地砸到桌上,“这几年逐渐养成了一些不好的坏习惯呢,新酱看到了会怎么说我呢。”她苦笑了一下,“再说,知道真相的,也只有和那个人还算亲近的人了,我可不想去哪个酒馆喝醉了之后说出一些让我后悔的话呢。”说着,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,“每当撑不住时我就来您这里喝几杯,感觉好了很多呢。”
登势看着她红肿的眼眶沉默了一会儿,最后又开了一瓶酒递给她,“你还打算瞒他多久?”
“不知道。”阿妙低下头,“十年,二十年,直到他对那段感情逐渐淡去为止吧。”
“那小子自从那天起就很少和我交谈了,这几个月甚至连影子都见不到,我觉得吧,他应该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,事情的真相。”登势又长长吸了口烟,“尝试这一点一点告诉他真相如何?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。你,我,大家都不好受。”
阿妙似乎呆怔了一会儿,然后突然趴到了吧台上哭了起来,没有发出声音,肩膀却颤抖得很厉害,登势见状只能默默地帮她拍着背。
“……我怎么开口?”哭了一会儿,阿妙哽咽着开口,“告诉他,他一直苦苦等待的人不会回来了?……他一切的努力那个人都不会看到了?因为……银桑他…早在几年前就为了保护大家死了……登势婆婆,您说得出来吗!”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激烈,因哭泣而红肿的眼睛猛然睁大,“新酱他,说,只要自己足够努力,那个人总会回来的,也因为那个人,他才过着这样的生活……我不敢想象如果告诉他真相,他的生活会怎么样。”
“你不是他的救世主,一味地瞒下去只会伤得更深,”登势声音依然平静,只是拿烟的手微微颤抖,“大家这几年强颜欢笑,都累了。总有一天,他会发现的……至于想让他放弃,我觉得这很难,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一句话能说得完的。
“既是兄长,是上司,也是爱人……说到底,新八他,可能还是在依赖着银时那家伙吧。”
阿妙沉默不语,登势对她笑了笑。
“去试试吧,阿妙。”
让他解脱,也让你解脱。一切该有结局了。
Ⅵ
我想和你互相浪费
一起虚度短的沉默,
长的无意义
一起消磨精致而苍老的宇宙
比如靠在栏杆上,
低头看有水的镜子
直到所有被虚度的事物
在我们身后,长出薄薄的翅膀
看着偶然间翻出的旧物,新八一动不动,盯着上面的字迹,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那是银时还在万事屋时的接到的委托,委托人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太太,请他们帮忙找自己已逝多年的老伴的唯一一件遗物——那封几十年前向她告白的情书。
万事屋三人把附近的垃圾桶、垃圾场都翻了个底朝天,一无所获。最后还是眼尖的神乐在盛开的樱花树上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树洞,里面就放着那封情书。
不知道那封情书是何时放在那里的,信封已经变成了黄色,上面的字迹却清晰可见,是因为保护得很好吗?万事屋三人实在是想不通它怎么会在树上。
这个谜团却永远也解不开了。
在他们去找老太太的路上,老太太突发心脏病,经医院抢救无效,死亡。
三个人站在病房外,看着她被罩上白布,运走。
银时突然说要打开来看看,三个人凑到一块,又好奇又小心地打开了信封,里面只有一首诗。
神乐看不懂,移开视线盯着医院的玻璃发呆;新八笑了笑,“感觉很浪漫呢,老太太最后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。”银时却盯着字迹陷入了沉思。
后来银时对他告白,也引用了上面的诗句。
“之后一直没看到,原来放在这里了啊,银桑。”新八似是对着旁边的空气说话,又似喃喃自语。
“为什么,当时我没看懂呢。”
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“新酱,我有话想对你说。”
姐姐?
新八用手轻轻摩挲着那张薄薄的信纸,几十秒后,把它放下,起身去开门。
门外,阿妙紧张地扯住自己的衣袖,纠结地皱紧眉头。
Ⅶ
多年后。
“后来呢,爸爸,后来怎么样了?”七岁的男孩急切地抓住父亲的衣袖摇晃着,“后来怎么样了?”
“后来?”男人轻笑一声,摸了摸儿子柔顺的黑发,“后来啊,少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。”
“真相是什么?”
“你已经猜到了吧。”
从姐姐口中,新八知道了,自己等待的那个人,从刚开始就不在了。
两年前那场爆炸,江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损伤,阿鲁塔纳的爆发使地球、宇宙都危在旦夕。那个男人为了拯救这个世界,只身一人,去找了虚。
然后他回来了?别逗了。
坂田银时终究是个人。
他和虚一起葬身在了阿鲁塔纳的能量中,尸骨无存。
留给人们的只有回忆和哀痛。
英雄能拯救世界,却也能使一个人的心彻底的破碎。
新八在爆炸中晕了过去,醒来时,战斗已经结束。
他错过了与银时见面的最后一次机会。
阿妙和其他人为了不让他过于难过,隐瞒下了银时的死亡,只在墓地的最边缘立了一块小小的碑。
“那,那个少年听到了真相之后,他怎么样了吗?”男孩紧张地问着,手紧紧地攥着男人的衣服。
“放心吧,”男人温柔地拉开男孩的手,“他没有死哦。
“……他只是,放弃了。”
“放弃了?”男孩不解地睁大眼睛,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。
“对哦,他不开万事屋了,”男人温和地笑,“他继承了道场,然后娶妻生子,有了一个很可爱的儿子。”
年少的轻狂,终究只是一个虚无的梦想罢了。
银桑,你如果知道了,会说什么呢?
你会觉得很欣慰吧。
男人的笑容逐渐苦涩。
“……不要!我不喜欢这个故事!”男孩突然哭了起来,“为什么银时要死?他不能和新八两个人去别的星球避难吗?”
“因为银桑有很多责任啊,他不能抛下地球上的家人一走了之。”
“那所有人一起走不行吗!”
“你还小,不会懂的。”
“我不要!这样的结局我不要!”男孩扑到男人的怀抱里,边打着滚边大声央求,“呐,爸爸,再编一个故事吧!编一个在一起的故事!”
男人无奈地笑着,眼眸中划过一丝黯然,他低下头,摘下眼镜,在衣服上擦了擦。
“其实故事有省略哦。”低低地,似是对自己说着。
少年在江户各处,地球各地,宇宙各星寻找,执着着不愿相信。
他看过形形色色的人,见过形形色色的事。终究被迫明白,
有些人,错过了就不再。
无一是你,无一不是你。
无一不是你,无一是你。
那座小小的墓碑,还在他的心中,默默地矗立。
里面埋葬着少年时期的一切情思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E N D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结尾强行扣题~
本来想写新八知道真相后去银时墓前的,但是我不想写了。
于是有人想看的话我就把它放到番外里,没人我就不写了。
YEAH!!